Florina Williams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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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APH/法加/授权翻译]French Perfume 第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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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信息&序章

翻译是个烧脑细胞的活,喜欢的话请小红心小蓝手或者多多评论嗷!你们的喜欢就是我的动力:p

 

 

第一章

 

纽芬兰 1920

 

马修在岩石堆间跳跃着,滑溜溜的石块上布满了青苔,夕阳下的海湾像是化成了水的金子,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他这会儿不该像个孩子一样溜出家门在海边玩耍的。用亚瑟的话来说,就算马修已经十六岁了,这种行为也很危险。但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秋日傍晚啊。平静的海面倒映着清澈的天空,一阵凉风迎面吹来,隐约夹杂着法国香水的甜味。马修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,斜斜地向海面擦过去,石块在水面上跳跃着——一下,两下,啪地一声沉入海里。他偏过那颗浅金色的小脑袋,凑近了一些,忽然,他的目光捕捉到水面上漂浮着的一块又大又笨重的东西。他卷起裤腿,脱下鞋子,踏进了凉凉的海水里,光脚踩着石块摸索着向前。

那是船的残骸吗?他辨认出带有弧度的木块。那又是……?水里漂浮着一具人体,正搭在裂开的木板上。马修趟着及腰的海水快步来到残骸边,水花在他身周溅起。那是一个快要溺死的年轻人,皮肤像死人一样苍白冰凉。但他还有一口气,脉搏正微弱地跳动着。

父亲一定不喜欢这样,马修一边笨手笨脚地把他背起来,一边想着,可我要是放着他不管,他会没命的。

 

 ***

 

“想都别想。”亚瑟·柯克兰不由分说地把双臂交叠在胸前,“你别想把一个陌生人带进我的家门,尤其是个海盗。”

“父亲,可他快死了!”马修争辩道,那个海盗无力地挂在他的肩上,两条长腿在地上拖着。马修因为背上的重量而弯下了腰,他感觉背上的人快要滑下来了,这时,阿尔弗雷德扶住了他。

“别这样嘛,老爸。马蒂捡了个新宠物,我们就留下他吧?”他开玩笑般地咧开嘴。

亚瑟忿忿地瞪了他那对双胞胎儿子一眼。“你们看见他手臂上的标记了吗?这说明他是个罪犯,而那个——”他指着那男人胸前的刺青,那是一朵百合花。“说明他是个法国罪犯。”

“可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死吗?这不太好——”

“我说了不行,马修。把他带走,送到医院去。”亚瑟最后提议道,他觉得自己很仁慈了。

“但他们会报警,他就会坐牢,说不定还会被绞死!”

亚瑟耸了耸肩,这可不怪他了。阿尔弗雷德插嘴道:“让他留下吧,老爸。窝藏逃犯说不定很刺激呢,马蒂,我来帮你!”他帮着扶起那个男人,补上了一句。“把他放到你的卧室去。”

亚瑟叹了口气。“我刚才说得够清楚吧?”他反问道,不得不败下阵来,给他们让了道。“你们在听我说话吗?虽然阿尔弗雷德一直不听话,可马修你从来不是这样的。我的话就是法律,记得吗?我那乖巧顺从的儿子去哪儿了?”

“你说什么?老爸?”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走廊传来。

 

 ***

 

“你确定他还活着吗?”阿尔弗雷德问道,他斜眼看着马修床上的那个法国海盗,他正昏睡着。“他看上去像死了一样。”

“他差点淹死。”马修正在拧干一块湿毛巾。“如果他撑过今晚,就能活下来。”

“那你打算今晚就守在他身边照顾他咯?”阿尔弗雷德猜道,半开玩笑地说。马修没有回答他。

阿尔弗雷德出去打水,马修则拉了一张硬靠背的书桌凳坐在床边,他倾身,把毛巾覆在他的额头,替他擦拭皮肤。尽管拖着一具病体,他仍是个英俊的男人。他的脸像是精致的雕塑作品,那头灰金色的长发微微打着卷。马修为他褪去湿漉漉的衣裳,那健壮高贵的躯体便裸露出来,他有着轮廓清晰的锁骨和匀称的臂膀。马修悄悄瞥了一眼门口,好奇地伸出手,轻轻按在男人左胸上的百合花纹身上。

男人的手突然弹了起来,他一把抓住了马修的手腕,紧紧地捏住不放。马修惊呼了一声,他的力气出奇得大,要是他身体健康的话,不知该有多强壮呢。男人睁开了眼睛,那双仿佛蓝宝石一般清澈的眼睛盯着马修,目光好似在发热。马修没有惊慌,他不想冒着惊动男人的危险。“我在哪里?”他重重地喘息着,嗓音听上去很沙哑。可不一会儿,他又因为虚弱而合上了眼。

“西班牙屋,周边的地方。”马修轻轻地说,“我叫马修·柯克兰,这是我父亲的房子,没人会来打扰我们。相信我,你很安全。我不会让你死的。”

他疑惑地瞧了眼马修,试图在他脸上寻找说谎的痕迹。片刻后,他放下了心,松开了他的手。“弗朗西斯·波诺弗瓦。”他艰难地回答道,随后失去了意识。

 

 ***

 

“他睡了好几天了。”阿尔弗雷德的嘴里还嚼着早餐——培根,鸡蛋和土司。

“他在慢慢好起来。”马修边倒苹果汁边说,“等他体力恢复了——”

“他体力恢复的那一刻,就滚出我的家。”亚瑟打断道,他把一只陶瓷茶杯举到唇边,目光还停留在报纸上。“马修?”

“明白了。”马修叹了口气。

在他离开餐桌时听见阿尔弗雷德对亚瑟说:“我可不用躺那么久恢复体力,这会儿我就能起来做……呃,做该做的事了。”亚瑟挖苦似地答道:“不是每个人都是英雄,对吗?”

马修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房间,坐了下来。“弗朗西斯?”他试探性地碰了碰男人的肩膀。“你得吃点东西。”

弗朗西斯睁开一只眼睛,再慢慢地睁开第二只。他深深地叹出口气,吃力地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坐起来,靠在堆着枕头的床头。他的神情很疲惫,却还是微笑着从马修手里接过温热的碗。“你是个好男孩,那么有同情心。”他用法语说道。“我喜欢这张可爱的脸蛋。”

“我不是男孩,我已经十六岁了。”马修用同样的语言回答道,不知为何有点在赌气。

弗朗西斯惊讶地眨了眨眼睛,随后轻轻地笑了起来,仍有些虚弱。“你说法语?太好了,我亲爱的。可你确实是个男孩——只有十六岁。”他吞下一勺粥,重复了一遍。“一个脸蛋非常可爱的男孩。”

马修警惕地眯起了眼。“那你呢?我敢说你肯定比看上去要年轻。你一定不超过……二十五,二十六岁?”弗朗西斯抬了抬眉毛,偷偷弯起嘴角,继续喝着粥。“怎么,”马修试探着,“我说对了?你多大了呢?”

弗朗西斯吞下了一口粥。“比你父亲小,但比你大。”他给了一个含糊的答案。

马修转了转眼睛。“显而易见。你从哪里来的?”

“法国。”

“你从法国一路航行到这里?就在最近?”马修疑惑地问道。“你的船已经摔得粉碎了,但就算这样,它看上去不够大,也不够结实,没法跨过大洋。没错,我回残骸那儿看过了。不,我没告诉父亲。”他连着答了几个从弗朗西斯脸上看到的问题。“所以,”他微微前倾身体,“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?”

弗朗西斯打量着这个男孩,蓝宝石般的眼睛发着光,里面写满了笑意。马修这才发现,他像在玩一场游戏,还相当乐在其中。“很远的地方,我敢保证,比你这辈子去过的地方还要远得多。”

“嗯,那也不用说。我从没离开过这座岛。”马修交叠起双臂。“父亲出门时从不带上我们,他觉得我们太小了,他真是个老古董。”他抱怨道,忽然捕捉到弗朗西斯写满笑意的眼睛,继续道:“父亲觉得你是个海盗,因为你有那个标记。”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臂。“你是海盗吗?不,我没有冒犯的意思。”他赶忙解释。“我只是——我觉得海盗很酷。”

“你救了我的命,亲爱的。”弗朗西斯说,语气里带着感激。“你认为我是什么,那就是什么吧。”

 

 ***

 

马修离开了,弗朗西斯默默地吃完了他的早餐。那是一碗令人作呕的英式流质食物,但他还是毫无怨言地吃完了,他的身体需要补充能量,况且,那是马修特地为他做的。他舔了舔汤勺,觉得马修需要上一堂烹饪课。他真是个好男孩,不仅有一张好看的脸蛋,而且打心底里善良。其实,弗朗西斯不愿承认他在马修照顾他,触碰他的这段时间里到底装睡了多久,他喜欢那双手的触感。偶尔当马修在专心照顾他,且以为周围没人在听时,他会自言自语,也不说什么严肃的话题,就是一些琐碎的事,念叨自己做了些什么,有时还会哼哼歌,但他的嗓音柔软又动听,很让人安心。

这时,卧室的门打开了,一个皱着眉头的金发男人跨进来。“柯克兰先生?”弗朗西斯猜测道,毫不示弱地回应着英国人愤怒的目光。“小马修的父亲,对吗?”

“别在我面前提我的儿子。”亚瑟用英语答道,但暗示着他听得懂法语。“听好了,海盗。”他走近了几步,似乎想要威胁他,但他看上去并不强壮,也不够有威慑力。实际上,他像马修一样有些瘦弱,但他的肤色更像马修那大嗓门的兄弟。“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,犯了什么罪,但只要你能下地了,就立刻给我离开。”

弗朗西斯点了点头。“当然了,先生。提前谢谢您的热情款待。”一脸严肃的英国人满意了,他准备离开。弗朗西斯本想就这么让他走的,可他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:“也许我会带着马修一起走。”

亚瑟被激怒了,他立刻折了回来。“你这该死的法国佬!”他厉声道。“你们都他妈的一个样,我就知道,我现在警告你:别碰我儿子——”

“父亲?”马修在走廊里喊道。“喔,你在这里啊。”他把脑袋探进卧室,停顿了一下。“你见过波诺弗瓦先生了?”

“叫我弗朗西斯,亲爱的。”弗朗西斯宠溺地说道。他的目光在马修和亚瑟之间来回移动,亚瑟则直勾勾地瞪着他。

“马修,能去拿一下信吗?”这是一个请求,但亚瑟用命令的口气说道。马修默默地离开了,好奇地打量着两个年长的男人。英国人等到大门关上才开口道:“你现在还呆在这儿的唯一理由就是我儿子有一颗金子般的心,不然你就该烂在监狱里了。如果你胆敢碰他,”亚瑟警告道,冷冷地盯着法国人。“如果你胆敢用你的脏手碰他一根头发,我发誓会看着你被绞死。听懂了吗,法国佬?还是我要用你那该死的法语重复一遍?”

“真贴心,但我能听懂。”他逞能地答道,用上了英语。“如果有个像马修这样的儿子和我住在一起,我也会有这种保护欲。”

刹那间,亚瑟揪住了弗朗西斯的衬衫领口。“妈的!你再敢威胁我一次,小鬼。”

小鬼?”他冷冷地笑道,随即毫不畏惧地靠近亚瑟的脸,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子了。“柯克兰先生,我从十四岁开始就不是个小鬼了。我可不是小男孩,你可爱的儿子才是,可还能有多久呢?他可不会永远待在你那天真的摇篮里,你知道的——只要我在。”

 

 ***

 

“老爸给了那海盗一拳。”阿尔弗雷德告诉马修。“我从你房间门口路过的时候,突然听到——砰的一下!”他用拳头敲自己的掌心。“老爸朝着他的脸就来了一拳,不知道为什么。”在马修提问前,他补上了一句,耸了耸肩。“可能他对法国人的恨意已经到了看到一个就想揍一拳的地步了。”他听上去很乐观,毫无疑问,阿尔弗雷德觉得整件事都是个笑话(他的幽默点一直很奇怪)。

马修看着他的兄弟。“你怎么这么说话?”他居高临下地说道。“父亲又不是个疯子,阿尔弗,他不会没来由地就打人。”

“好吧。”阿尔弗雷德吹了口气,额前的一撮头发飘了飘。他交叉起胳膊。“那你说为什么?”

马修顿了顿。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老爸终于克制不住自己了,彻底失控1。”阿尔弗雷德一锤定音,跳过了这个话题。

 

 ***

 

“父亲为什么打你?”马修问道,他思考着,这是个合情合理的问题,因为弗朗西斯的眼睛肿了。他把毛巾浸泡在金缕梅液中,轻轻用拇指和中指抬起弗朗西斯的下巴,用毛巾轻摁他左眼周围发紫的皮肤。是我把他带回来的,我应该负责。最好他不要惹出麻烦,如果他告诉我出了什么问题,也许我能解决。“嗯?”

弗朗西斯只是笑了笑。“别担心,亲爱的。是我活该。”

马修皱了皱眉。“你做了什么?”

“激怒了他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我讨厌英国人。”弗朗西斯不在意地耸了耸肩。“原谅我,可你父亲简直是个典型的英国人。他一个人就能代表那讨厌的国家,我只是想看看他是哪种人。脾气,或者说坏脾气,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。你父亲很爱护你和你的兄弟,马修。他很爱你,你是个幸运的人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马修试图掩藏他的笑意,但失败了。“他不是那种会直接表达爱意的人,但我知道他很爱我和阿尔弗。母亲在生下我们后去世了,在那之后就只剩下我们三个。我们的生活也不是一帆风顺,但父亲尽了最大的努力。你能理解吧?”

“恐怕不能。”弗朗西斯有些伤感地笑了笑。“我从没见过我的亲父母。我被一个意大利家庭收养,到十四岁时离开了那个家,再也没回去过。”

马修同情地瞧着他。“对不起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他无辜地耸了耸肩。“因为我勾起了不愉快的回忆?我无法想象没有父亲和阿尔弗雷德的生活。他们虽然不是很体贴的人,都一样倔强高傲,有时候快把我逼疯了,但这没关系,他们是我的家人。是不是太自私了?”马修笑了。“我也不在乎是不是自私,这种感觉挺好的,不管发生什么,不管我搞砸了什么事,我知道他们都会在我身边。我可能没法一个人生活,会觉得很孤单吧。”

“你不必这样。”毫无预兆地,弗朗西斯握住了马修细细的手腕。

马修僵住了。弗朗西斯的手指纤长而柔软,但同时很有力量。他有些担心,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?哪句话冒犯了他吗?他张嘴想要道歉,但弗朗西斯先开口了:

“马修,你接过吻吗?”

马修下意识地抽回了手。“什么?为什么突然这么问?”他诧异地向后缩了缩。

“那就是没有了。”弗朗西斯轻笑道。他看着马修露出困惑又惊讶的表情,投降似地缩回了手。“放松,亲爱的,我只是问问。”但马修还是盯着他。“天哪,你和你父亲一样容易紧张,是吗?我告诉他我会把你偷走时,他也是一模一样的反应。我只是开个玩笑。”他安慰着这个睁大眼睛的男孩。“我说了,我讨厌英国人,我只是想激怒他。好了,马修,你不必怕我。”

“我可没怕你!”马修恼火地说道,他的脸颊红红的,半是生气半是羞怯。他继续说道,像是在为自己辩护。“如果有机会,我也会亲吻一个可爱的女孩。可……你看这周围有女孩吗?”他反问道,挥舞着手臂,比划出空旷的田野和广阔的森林,布满礁石的海湾,长长的海岸线和一望无际的大海。“这里没几户人家,邻居们都住得很远,镇子也很小。我只认识几个女孩,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。”

“一定要是女孩吗?”弗朗西斯故作无辜地歪了歪头。“你有那么讨人喜欢的脸蛋呢,马修,没被这里的男孩们追过还真让我惊讶。”马修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闪了闪,目光飘忽不定,最终有些尴尬地落在地上。弗朗西斯立刻就明白了。“哦,原来你被追过。”他笑了。“然后呢,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?”

“只有一次而已……而且真的没什么。”马修充满戒备地争辩道。“他只是开个玩笑……我觉得。阿尔弗给了他一拳。”

“喔,果然是你父亲的儿子。”

马修绞着手里的湿毛巾,像是在等候审判。他过去的经历根本不重要,西班牙屋的男女比例本来就不平衡,他不是第一个被其他男孩追的人。而且,弗朗西斯也没有表现出难以理解的神色,相反,他似乎觉得很有趣。该死,这件事除了阿尔弗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,阿尔弗知道还只是因为他就在现场。但弗朗西斯不费吹灰之力就猜中了,这让马修觉得有些不安。现在,他心跳加速,面颊泛红,显得手足无措。如果弗朗西斯能如此精准地读懂人心,他此刻会怎么想?

马修陷入了沉思,直到弗朗西斯碰了碰他的手臂才忽然一个激灵。

“我只是开个玩笑。”他友善地说。“别紧张,抱歉,我冒犯了你。”他好心地弯起嘴角,说道。“就当是一个海盗低俗的幽默感吧。”

马修咽了口口水。“我去泡点茶。”他躲闪着。“你喜欢的话,我会带一些给你。”然后,他离开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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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

1 原文为gone down the rabbit hole,指陷入混乱的境地,意译。

2 原文中马修和阿尔弗称呼亚瑟都是“Dad”,但中文里“爸爸”“老爸”“父亲”含义不同,所以把两个孩子的称呼做了区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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